花船飘荡在秦淮河上,周遭都是靡靡之音,其中一艘里头却安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声。
谢承松开了姜羡余,偏过头微微喘息,平复有些出格的躁动。
坐在他身边的姜羡余脸颊通红,嘴唇磨得有些红肿,眼睛也被逼出了水光,低头抓着自己的衣物,慢慢平稳呼吸。
然后渐渐明白过来,谢承介意的是什么。
他伸手覆上谢承搁在膝头攥紧的拳,轻声道:“其实你不必如此介意他……我只是与他同路一程,不久之后就分道扬镳,直到几年后才在西安遇见。”
他也没点出任逍遥的名字,但谢承同样明白他的意思。
“可你到底还是跟他走了。”谢承绷紧了下颚,反手用力握紧了姜羡余的手。
姜羡余垂头,另一只手攥紧了衣摆,“我……我那时只是想寻个同路人,不拘是谁——”
“那为何不能是我?”谢承转头看他。
姜羡余偏头避开他的视线,语气艰涩:“……我不敢。”
谢承一怔,聪慧如他,一时间也没能明白姜羡余的意思。
就听姜羡余道:“你学识过人,有封侯拜相之才,前路一片坦途,我不敢……”
不敢拉你下水,不敢求你和我走。
甚至不敢以罪臣之后的身份,再同你称兄道弟。
谢承没想到是这样,没想到少年是因为不想连累他,才独自离家。
他本该感动,却又更觉造化弄人般的荒唐。
于是只能苦笑,凄然道:“是因为我当初劝你别去吗?所以你不再问我,孤身离开?”